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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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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見太子和大阿哥, 郝如月的心才放下一半。又聽見太子冷靜分析整件事,到最後還不忘為自己著想,真是又欣慰又感動。

這回冬狩貴妃和惠妃留下看家, 將大阿哥托付給她照看,若是大阿哥出了什麽事, 讓她回去如何向兩人交待。

便是沒有托付, 她身為中宮皇後, 所有皇子的嫡母,也難辭其咎。

“德嬪人在哪裏?”郝如月問。

這個太子也知道:“德娘娘聽說四弟丟了,慌得要自己去找,汗阿瑪不讓,將她禁足了。”

晚膳很快擺上桌, 郝如月心裏裝著事,吃不下, 大阿哥時不時朝外看, 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,只有太子認認真真吃完了兩碗米飯。

吃完親手給郝如月盛湯:“額娘喝點湯吧,不吃不喝只會傷了自己的身子, 於事無補。”

眼前少年平靜客觀到近乎冷漠的樣子,讓郝如月感覺熟悉又陌生。

他很像那個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, 幹凈通透, 也像歷史上的那個胤礽, 冷靜自持。

沒錯,是冷靜自持,懂得權衡利弊, 而不是自私冷漠,不近人情。

只不過歷史上那個胤礽的心理出了大問題, 才會在冷靜自持的內核之外,加上了暴虐。

當時康熙皇帝已然開始忌憚太子的儲權,認為儲權太大會威脅到他的皇權。所以在康熙皇帝眼中,胤礽的冷靜自持、權衡利弊變成了冷漠自私,不懂人倫親情。

而朝臣們長期被皇權和儲權雙重壓制,敢怒不敢言,一旦發現皇權與儲權之間的罅隙,便開始兩邊挑唆。

將胤礽心理上的問題人為擴大化。

不光是朝臣們在攪混水,還有太子那幾個“好兄弟”。

大約正是看出了這一點,康熙晚年才會在一廢太子之後又覆立。

奈何當時的水實在太混了,而且太子的精神已然崩潰,難當大任,所以覆立之後又廢。

連康熙皇帝的死因都是迷,雍正皇帝的繼位也被後世之人詬病,可見當時有多亂了。

撥開歷史的謎團,郝如月覺得太子這樣很好,只要心態不崩,就不會有大問題。

倒是大阿哥有些莽撞了。

用過晚膳,郝如月也沒讓他們回去,三人一起在帳中等消息。

後半夜,四阿哥終於在一個土坑裏被找到了,找到他的人正是太子身邊的哈哈珠子納蘭一。

消息很快傳回營地,四阿哥也被康熙抱進了郝如月的大帳。見太子和大阿哥都在,康熙仿佛被冰封的俊臉才算化開。

來不及問是怎麽回事,郝如月趕緊吩咐人把熬得濃濃的姜糖水端上來。

同時讓人把德嬪帶來。

四阿哥看見郝如月才“哇”地一聲哭出來,邁開小短腿就要往郝如月懷裏撲,撲到一半被太子截胡,抱在懷中。

四阿哥看看太子,又回頭看郝如月,聽太子哥哥對他說:“皇額娘身上不爽利,禁不住你這一撲,你乖乖坐著喝糖水好不好?”

四阿哥掙紮幾下無果,只得乖乖點頭。

太子將他抱到桌邊放下,大阿哥接過姜糖水,一勺一勺餵給四阿哥喝。

一碗姜糖水餵完,德嬪也到了,母子倆少不得抱頭痛哭。

問過四阿哥才知道,原來他在營地附近玩的時候,不知從哪兒跑出來一只小狗。四阿哥喜歡狗,就去追。

今日是冬狩的頭一天,主子們有的去打獵了,有的在串門閑聊,奴才也跟著松散下來。

四阿哥平時很乖,從不亂跑,保姆和乳母只顧著在旁邊聊天,說得起勁兒,一轉眼就找不見四阿哥了。

乳母當場嚇癱,保姆怕擔責任,沒有及時上報,拉著乳母找了一段時間。

就是這段時間,四阿哥追著小狗,七拐八拐追出營地,進入了內圍場。

內圍場也分區,有狩獵區,有捕獸區,有休息區,四阿哥追著小狗去了捕獸區。

捕獸區設有很多陷阱,有的陷阱很深,有的陷阱裏放著捕獸夾,非常危險。

四阿哥不幸掉進了陷阱中,卻又非常幸運地掉進了一個廢棄的陷阱。

半人高,沒有捕獸夾,坑底還有一堆枯草。

不幸的幸運兒並沒有受傷,卻因為身量不足根本爬不上去,無法自救。

此處陷阱被荒廢的原因就是過於隱蔽,連小動物都找不到,更不要說人了。

四阿哥哭著往上爬,又累又餓,終於暈倒,徹底沒了聲息,給營救造成了極大的困難。

四阿哥的乳母和保姆找了半個時辰也不見人,這才跑去向德嬪稟報。

德嬪聽說之後也慌了神,自己跑出去找,還是她身邊的大宮女機靈,差人往郝如月這邊送信。

彼時郝如月還沒醒,皇上正在她帳中批閱京城送來的奏折,聽到稟報並沒讓驚動她,而是回了自己的皇帳指揮找人。

四阿哥丟了,皇上做的第一件事並不是找人,而是讓人把太子和大阿哥從圍場帶回來。

見到兩個兒子平安,這才調兵進行地毯式搜索。

搜遍了內圍場,又去搜外圍場。

木蘭圍場面積非常大,想找個四歲的孩子簡直如大海撈針。

之所以被納蘭一找到,是因為他向附近牧民借了一只鼻子最靈的牧羊犬。

利用狗狗靈敏的嗅覺,才終於找到了那個燈下黑的廢棄陷阱,成功在夜裏於一堆雜草中找到了昏睡的四阿哥。

因為那個陷阱比較小,成年人進不去,四阿哥睡著,叫不醒,還是納蘭一下去將四阿哥抱出了陷阱。

冬天的草原,風又冷又硬,納蘭一找到四阿哥的時候就脫下自己的大氅,將四阿哥裹好才托舉出來交給跟來的禁衛。

禁衛趕緊抱著四阿哥返回營地。

索性那個陷阱在土坡下,比較背風,再加上阱口小,底下還墊著幹草,相對保暖。

太醫看過,說四阿哥沒有大礙,只是驚嚇過度,手腳和耳朵有些凍傷,吃點藥,敷一些凍瘡膏會很快痊愈。

“還好找著了,這要是等到明天……”郝如月簡直不敢往下想。

郝如月還在後怕,康熙已然獎賞了納蘭一,並且破格將他升為三等侍衛。

皇上身邊都是一等侍衛和二等侍衛,太子身邊有個三等侍衛不算逾矩。

況且納蘭一的腦子確實靈光,今日又救了皇子的命,也當得這個三等侍衛。

此處是皇後的寢帳,莫說侍衛,便是太監都只能在皇上在的時候,站在屏風外候著。

若不是情況特殊,七歲的太子和九歲的大阿哥也該避嫌。

納蘭一進不來大帳,郝如月非常自然地替他謝恩。

不管納蘭一真實的身世如何,他都是豐臺善堂裏的孩子,還叫過她幾聲額娘。

康熙蹙眉看她:“皇後為何替他謝恩?”

郝如月:忘了這位愛吃閑醋。

這時太子站出來說:“汗阿瑪,是兒臣動作慢了。汗阿瑪賞了兒臣身邊的奴才,兒臣該立刻替他謝恩才對。”

說著打袖子就跪了。

還是他的保成懂事,才七歲就知道給皇後打掩護了,倒是皇後,總也長不大似的。

可自己最愛的不正是她這個樣子嗎,在他面前想什麽就說什麽,無所顧忌,天真爛漫。

賞完四阿哥的救命恩人納蘭一,康熙又看向德嬪:“四阿哥身邊的人憊懶,全都打發了吧。”

轉頭對郝如月說:“讓內務府挑幾個好的送去永和宮。”

從前內務府只聽命於皇上,如今不必皇上親自交代,郝如月說也是一樣的。

身為四阿哥的生母,德嬪也難辭其咎,見狀忙跪下請罪。

從前只覺得德嬪恬靜溫柔,今日再看不是溫柔而是木訥了,甚至蠢笨,自己的孩子都看不好。

康熙有氣惱:“朕以為升你到一宮主t位,位份高了,你可以管好身邊的人,可以照看好四阿哥,結果還是出了這樣的事。”

“你讓朕很失望。”康熙憂慮地看了郝如月一眼,“皇後身上不爽利,帶不了孩子,暫時將四阿哥送到太後身邊養吧。正好五阿哥回去了,太後膝下空虛。”

這是要奪了德嬪自己養孩子的權利?郝如月給德嬪使眼色,德嬪卻只是一味地哭。

德嬪一哭,四阿哥不知道發生了什麽,也跟著哭。

帳中頓時哭作一團。

郝如月吩咐人去燒熱水,將四阿哥抱走泡澡,拔一拔身上的寒氣。

之後才問德嬪:“四阿哥出去玩的時候,你在做什麽?”

後宮諸事,皇上總是肯聽皇後的,把四阿哥抱給太後養這事,只是皇上剛剛提起,皇後娘娘還沒表態。

德嬪就知道這事有緩,又聽見皇後問她,趕緊擦幹眼淚回話:“臣妾當時在縫襪子。”

不好好看孩子,躲在帳中縫襪子,康熙真不知道德嬪在想什麽。

郝如月覷著皇上的神情,故意揚聲教訓德嬪:“給太子縫襪子,難道比四阿哥的安全更重要麽?”

德嬪趕緊搖頭,說自己不敢了,求皇上再給她一次機會。

太子眨眨眼,幫腔:“汗阿瑪,是兒臣貪玩,每日要換好幾雙襪子,帶的襪子有些不夠用。兒臣從小穿慣了德娘娘親手縫的襪子,便去求了德娘娘再給兒臣做幾雙替換著穿。”

康熙看看皇後,又看太子,心說皇後在他面前總是長不大,照顧太子還是格外細致的,是個難得的慈母。

明知要來冬狩,太子的活動量大,又怎會不給他帶夠鞋襪。

他們之所以這樣說,不過是為了幫德嬪,不想讓德嬪母子分開罷了。

德嬪給太子做裏衣鞋襪好像也有幾年了,他看過那細密的針腳,摸起來非常舒服,比針工局的手藝都好。

可見是用了心的。

德嬪有這好手藝,康熙還是看過太子的鞋襪才知道的,他自己都沒享受過。

德嬪內向,又養著四阿哥,皇後平時多看顧她些也是有的。可德嬪位份低,幫不上皇後什麽忙,倒是幾年如一日地給太子縫衣裳鞋襪。

算是難得。

況且她第一次跟著出來,難免有些不適應,在宮裏都是好好的。

康熙眉頭舒展開:“既然情有可原,就許你再養四阿哥幾日。若再出紕漏,兩罪並罰。”

德嬪趕忙謝恩,太子也說他以後少換幾雙鞋襪,康熙勾唇:“後日便啟程回京,你帶的鞋襪夠用。”

郝如月:……什麽情況?

從京城到最近的木蘭圍場,車隊走了快半個月,這才住了幾日就要回去?

如果她沒記錯,冬狩應該有半個月的時間。

就好比出國旅游,收拾行李花了兩天時間,坐飛機用了兩天,結果到地方玩一小時回去了。

圖什麽呀,還不夠折騰的呢!

關鍵回去也沒換交通工具,還是坐馬車,還要半個月。

玩一小時之後,再花兩天時間坐飛機,然後花兩天時間將行李分類收好。

木蘭圍場這邊冷是冷,卻不知怎地,她每天吃飯都很香,每天睡覺睡不夠。

郝如月還自己分析了一下原因,大約是食材足夠新鮮,再加上空氣足夠清新。

皇上冬狩是為了工作,郝如月跟著來純屬度假,吃得好睡得好,確實達到了放松身心的目的。

度假不就是這樣,吃了睡,睡了吃。

穿越前她是工作狂,幾乎沒時間度假。穿到這裏,她宮鬥養娃兩不誤,還要應付康熙這個生.殖.能.力旺盛,卻又極愛吃飛醋的男人,比前世也好不到哪裏去。

郝如月以為自己天生就是勞碌命,即便去度假也忘不了工作上的事,誰知還就真忘了。

再加上在木蘭圍場,皇上老大,她老二,皇上是萬歲,她是千歲,還是九千歲,她誰也不怕,不必像在宮裏那樣思前想後。

在這裏,她看誰不爽就收拾誰,連腦子都不用過。

這段時間好吃好睡,還不用動腦子,實在太愜意。郝如月感覺自己的腰身都胖了一圈,臉色也越發好了。

她還沒住夠呢,皇上卻告訴她半個月的假期,才過了幾天就要結束了。

她不能理解!

她拒絕接受!

此時再看太子和德嬪,以及帳中所有人,沒有任何一個人的臉上露出詫異之色。

他們顯然已經知道了。

“皇上,四阿哥跑丟是個意外,沒必要因噎廢食吧。”郝如月簡直驚訝,皇上什麽時候如此重視四阿哥了。

梁九功站在屏風後,聽見皇後像教訓太子一樣教訓皇上,已然能做到心有波瀾而不驚了。

聽了這麽多年,他已經是個成熟的家具……哦不,成熟的公公了。

皇後剛被冊立那會兒,所有人都以為皇上從前對皇後好,是因為愛而不得。

只盼著皇上得到之後,膩了,轉頭看別人。

結果四年過去,太子都七歲了,皇上楞是沒轉頭。

不但沒轉頭,家庭地位那也是江河日下。

如今皇上是萬歲,皇後是千歲,還是九千歲,距離萬歲只差一千。

後宮從前是皇上的,現在更像是皇後的。

從皇後能單獨使喚內務府和顧問行開始,梁九功就知道皇上被皇後吃得死死的。

這還是在皇後多年無所出的情況下。

梁九功簡直不敢想,若皇後哪天生下嫡子,皇上還能怎樣寵著皇後。

很久以前,他聽見皇後質疑皇上,都會習慣性地在心裏給皇後點蠟。幾年後的今天,他聽見皇後教訓皇上,都能當成耳旁風來對待了。

誰敢信,在前朝一言九鼎的皇上,就吃皇後這一套。

皇後虐皇上千百遍,皇上待皇後如初戀。

果然,下一秒,皇上被訓笑了:“與四阿哥無關,是……前朝的事。”

聽到這裏,連梁九功這個有經驗的家具都想吐槽兩句了。

處理政事的時候,皇上何等聖明,便是力排眾議也從未出錯。

可一到皇後娘娘這裏,總是自誤。

沒錯,除了自誤,沒人敢誤皇上。

朝廷剛剛平定三藩,形勢一片大好,梁九功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能有什麽大事,值得皇上如此折騰。

這些天的奏折都比平時少。

倒是皇上看皇後的眼神越發憂慮,原因是皇後太能睡覺了。

盡管隨行的太醫都說沒事,並且給出理由,可能是從前太累了,到了圍場心情放松,身體開始自我修覆,通過睡眠和飲食把之前的虧空都補回來。

其實在梁九功看來,皇後也不算很貪睡,該幹的事半點沒耽誤。只是每天睡得多些,有時候會誤了用膳。

僅此而已。

皇上正是在皇後帳中宣布的提前回京,那時候皇後才睡下。回想起當時皇上焦慮的眼神,梁九功以為,這事多半與皇後有關。

可等皇後問起,皇上又拿前朝說事,梁九功也是醉了。

皇上對皇後的好,從來都藏得深深的,恐怕皇後發現似的。而皇上一旦吃醋,卻是明晃晃地表現出來,當場給皇後臉色看。

這種類似躲貓貓的游戲,皇上玩了十幾年,仍舊樂此不疲。

郝如月聽說是前朝的事,便熄了火:行吧,休假結束,準備返程。

太子陪著郝如月送走了德嬪和四阿哥,之後又送走了皇上和大阿哥,一直陪在郝如月身邊,寸步不離。

“怎麽了?還有事?”郝如月折騰到這個時辰,早就困得不行了,忍不住打了一個呵欠。

太子看她一眼,笑著說沒事,也很快離開。

結果第二天又出事了。

臨近中午的時候,郝如月再次被哭聲吵醒,她翻了個身問芍藥出了什麽事。

四阿哥昨日才跑丟,德嬪差點失去兒子的撫養權,今天不可能又把人弄丟了吧?

太子早慧又謹慎,謀定後動,一路走來從未行差踏錯,讓郝如月十分放心。

難道是大阿哥?

大阿哥都九歲了,騎□□湛,身上還有些功夫,旁邊一堆侍衛跟著,能出什麽事!

再說到圍場之後,大阿哥與太子形影不離,有太子在,大阿哥應當無事。

不算被打包送回去的五阿哥,這回冬狩統共就帶出來這三個孩子。

不是孩子的事,難道是皇上?

歷史上,康熙活到六十幾歲才駕崩,陽壽未盡。

既然不是皇子,也不是皇上,郝如月忽然就不感興趣了,翻身還想繼續睡,把剛才那個美夢續上。

剛剛她夢見自己會騎馬了,騎著馬在一望無際的草場上奔馳。目光所及是大片的綠,非常養眼,溫暖的風撫上面頰,暢快而自由。

跑著跑著,前方忽然冒出兩只小狗狗,一只白底黑花,一只黑底白花,正搖著尾巴朝她這個方向t跑來。

郝如月一勒韁繩,駿馬揚起前蹄。兩只小狗狗卻站在原地,不躲不閃,眼巴巴地仰頭看她,似乎在求收留。

在夢裏,她不但會騎馬了,還隨手撿了兩只極其漂亮的小狗狗。

然後被哭聲吵醒了。

問芍藥怎麽回事,芍藥說沒事,不是人在哭,是狗在哭。

沒事就好,郝如月翻身合上眼,在夢中與撿來的兩只小狗狗玩耍去了。

與此同時,在皇帳中,一條小黑狗被關在籠中嗚嗚哀叫,狗籠邊上站著風塵仆仆的納蘭一。

太子站在納蘭一前邊,正在向皇上稟報昨夜的發現,以及連夜追查的結果。

很快帳簾被掀開,梁九功引著德嬪走進來,德嬪懷中還抱著四阿哥。

昨天保姆和乳母玩忽職守,害四阿哥跑丟,已然被關押起來。

雖然每個皇子有兩個乳母,兩個保姆跟來,關押起來兩個,還剩兩個,但德嬪不敢再將寶貝兒子交給任何人,凡事都自己親力親為。

四阿哥伏在德嬪懷中本來蔫巴巴的,當目光觸及到狗籠裏的小黑狗時,眼睛刷地亮了。

德嬪將他放下來給皇上行禮,四阿哥行禮過後,噠噠噠跑到狗籠邊上,指著籠裏的小黑狗說:“終於把你逮到了,昨天讓我好找!”

小黑狗剛才也蔫巴巴的,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。這會兒看見四阿哥,很快支棱起來,搖著尾巴討好,嘴裏發出嗚嗚嗚的聲音,好像在求饒。

四阿哥眼尖,立刻發現了小黑狗脖子上的勒痕,心疼地想去摸,被德嬪拉開了。

“汗阿瑪,不是小黑的錯,是兒臣貪玩,跑出了營地,這才掉進坑裏。”四阿哥不知道他掉進的其實是捕獸陷阱。

把四阿哥叫來就是為了辨認這只小狗,看看這只小狗是不是昨天把他帶出營地的那一只。

現在看四阿哥的反應就知道,不用問了,肯定是。

康熙看著那只小黑狗瞇了瞇眼,沈聲說:“拿下去,處置了吧。”

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這一句“處置了”意味著什麽,只有四阿哥還小,渾然不知,以為“處置了”就是要放生的意思。

他掙開德嬪的手,幾步跑到狗籠旁邊,揚起小胖臉,討好地看向康熙,討好地說:“汗阿瑪,兒臣喜歡小黑,能把小黑賞賜給兒臣嗎?”

德嬪嚇得忙給他使眼色,四阿哥不理,德嬪就去拉人。

見德嬪拉不住四阿哥,太子走過去,牽起四阿哥的手,將他拉到自己身邊,溫聲哄著:“小四乖,回去太子哥哥從貓狗房給你選一只更漂亮的小狗,好不好?”

其實籠子裏那一只也很漂亮,還是牧羊犬。奈何這只狗的主人別有用心,讓這只狗看起來都不可愛了。

四阿哥喜歡跟他的太子哥哥玩,被他牽著也不鬧了,而是乖乖道:“太子哥哥,小四喜歡小黑,小黑也喜歡小四。”

太子還要再哄,忽然聽皇上冷聲說:“拿回來,給四阿哥玩吧。”

太子擡眸:“汗阿瑪,那只狗……”

“狗的事,都爛在肚子裏,不許聲張。”回給他的是一個冰冷的眼神,太子甚至從中看到了殺意。

狗的主人怕是要完,太子心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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